乌克兰战争如何破坏全球能源市场的平衡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让全球经济和朝着净零迈进的进程陷入混乱。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的一份报告也加入了这一行列，该报告称，即使是2021年11月阿洛克·夏尔马拯救的《格拉斯哥气候公约》，也有太多国家行动太慢。

正如他所说，COP26已经过去六个月了，人们对入侵后供应链的担忧越来越多。

有些还进一步威胁到粮食安全。今年5月，联合国粮农组织(fao)估计，由于俄罗斯封锁港口和基础设施受损，乌克兰有2500万吨粮食无法出口。它说，饥荒是一种风险，所以西方国家正在寻求迅速释放这些供应。主要大国还一致采取行动，在军事上支持基辅，不过提供的是物资，而不是兵力。

在能源方面，人们的反应更为分散——这或许是危险的。

能源销售对于克里姆林宫筹措战争资金的能力至关重要。英国和美国已禁止在年底前进口中国的天然气、石油和煤炭，但它们是中国的小客户。美国基本上能源自给自足。英国对俄罗斯的进口仅占5%。

欧盟(EU)可以对普京政权施加更大的经济压力。2021年，俄罗斯提供了欧盟40%的天然气进口:约1500亿立方米。在入侵后的RePowerEU计划中，欧盟提出了减少这种情况的措施，并结束俄罗斯将能源作为地缘政治杠杆的做法。

目前的目标是在12月之前将进口削减三分之二。在一定程度上，这一目标将通过今年从美国(已同意供应150亿立方米)、卡塔尔和尼日利亚等供应国额外购买500亿立方米液化天然气(LNG)来实现，到2023年将增至600亿立方米。

这听起来不错，但液化天然气市场已经达到或接近饱和。以数百万公制英热单位计算的LNG价格在2021年上涨了5倍，从6美元(4.82英镑)上涨到约30美元/百万英热单位(24.12英镑)。自美国入侵以来，油价已升至30至38美元。

价格上涨的部分原因是工业在新冠疫情后复苏，俄罗斯早些时候决定只向欧洲供应合同天然气，并拒绝一次性的“现货”请求，以及2021年的严冬。由此导致的通货膨胀已经让一些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难以获得交货。

其他对供应链的担忧也在增长。欧盟(EU)和英国在其《英国能源安全战略》(British Energy Security Strategy)中希望逐步取代化石燃料，但替代能源供应商对材料短缺和成本表示担忧。

钢铁是领头羊。分众经济(Focus Economics)表示，4月份欧洲铁矿石价格达到每公吨1476美元，环比上涨17%，同比上涨47%。

欧洲大陆一直在减少从俄罗斯的钢铁进口，但它转向的主要替代品之一是乌克兰。乌克兰是世界五大钢铁出口国之一。马里乌波尔Azovstal钢铁厂的争夺战突显出，乌克兰的钢铁运输正遭受严重破坏。为了在经济上支持基辅，欧盟暂停了对乌克兰的关税，但与小麦一样，物流也很困难。

俄罗斯仍然是其他令人担忧的材料的主要来源。它们包括铝、钯、铜、镍、钴、锂和稀土。这场战争正在推动能源发电以外的净零市场通胀，比如消费电子产品和电动汽车。Sven Utermöhlen, RWE Renewables的海上风能首席执行官也提到了铸铁涡轮机部件价格的上涨。

短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最大的风力涡轮机制造商维斯塔斯在2021年的业绩中提高了它。首席执行官亨里克·安徒生表示，退出俄罗斯市场的决定导致该公司在2022年第一季度出现亏损，但“高度中断的供应链”仍然给财务前景蒙上了阴影。

一个持续的因素是中国的零冠政策。目前大型采矿业和工业区的一系列封锁再次限制了关键的出口。在太阳能领域，中国是最大的电池板生产国，欧洲统计局(European statistics Office)估计，中国占欧洲太阳能电池板安装总量的75%。

然而，乌克兰战争让事情变得更糟。要了解其中的风险，首先要回顾一下英国和欧盟入侵伊拉克后的能源计划。

英国有自己的英国能源安全战略。欧盟有RePowerEU。他们充满野心，但仍在不断充实。

英国还公布了一系列“大赌注”，其中最重要的是到2030年，海上风电装机容量将从此前计划的40吉瓦和16吉瓦增加到50吉瓦。8个新的核电项目将被审查，并有望建成，因此到2050年，该行业将满足英国25%的需求，达到24GW。到2035年，太阳能装机容量“可能”达到70吉瓦。到2030年，“蓝色”和“绿色”氢气将增加10吉瓦。

届时，英国将继续靠北海的天然气储备勉强维持下去。与此同时，商务大臣Kwasi Kwarteng已经联系了三家燃煤电厂的所有者——法国电力公司在西伯顿、北约克郡的德拉克斯和拉特克利夫的Uniper——看看他们是否可以推迟关闭计划，以便作为应急措施。

RePowerEU的眼光必然是短期的。通过减少俄罗斯的天然气供应，并在秋季前将整个欧盟的天然气储存能力提高到80%，该公司的目标是缓解供应紧张和消费者账单的上涨。

从中长期来看，RePowerEU的首要目标是加快欧盟的“欧洲绿色协议”和“适合55人”计划。这些公司主要通过风能和太阳能可再生能源以及增加氢和生物甲烷的使用来实现市场的碳中和。

RePowerEU计划在此前的计划基础上增加80吉瓦的太阳能和风能，并通过提高效率的措施、热泵和电气化，取代385亿立方米的俄罗斯天然气。欧盟委员会计划为可再生能源项目提供2250亿欧元(1900亿英镑)的贷款和750亿欧元的赠款。

英国和欧盟提案的一个重要共同点是“允许”。对于非碳氢化合物供应商来说，这是一个长期困扰的问题。

Wind Europe首席执行官贾尔斯·迪克森(Giles Dickson)在2月份普京动员军队前几天表示:“土地不是问题。财政不是问题所在。技术不是问题所在。公众舆论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审批程序的复杂性。”迪克森所说的风能也适用于太阳能和核能。

对于核能，一个核心的投资推动者劳斯莱斯建造小型模块化反应堆的计划这一举措被认为是英国战略的基础，它涉及将许可程序从由多个连续步骤组成的过程转变为尽可能多的步骤同时进行的过程。它正与白厅(Whitehall)合作实现这一目标。

英国希望将可再生能源许可证从4年缩短至1年。欧盟希望将这一期限从6到9年缩短到1年。太阳能、风能和核能已经得到了他们所要求的大部分，但他们还想了解更多。不过，这些都是更大的赌注，对今天和明天都有影响。

好消息是，这些数据表明，政治家们更加认真地对待能源转型，尽管这是由一场地区战争而非科学警告引发的。潜在的坏消息是，这些赌注可能会使供应链紧张，并产生意想不到的地缘政治后果。它们似乎在起草时几乎没有提到(或对冲)正在转变的能源生态系统。

实现这些目标的几率有多大?液化天然气是俄罗斯天然气进口的主要短期替代品。英国的大部分液化天然气(140亿立方米)都是从其他地方采购的，尽管英国不在立即禁止从俄罗斯进口的禁令之列。欧盟需要额外的500 - 600亿立方米。

是时候打开信封了。国际能源署(IEA)估计，2021年全球液化天然气贸易量约为5000亿立方米。标准普尔(Standard & Poor)的数据显示，这一数字本可以更高，但新冠肺炎的中断和其他终端中断使运力减少了约9%。

液化天然气供应紧张，终端已达到或接近产能。因此，价格上涨，现货订单被拒绝，甚至合同交货被取消。

据悉，在入侵乌克兰之前，巴基斯坦曾多次违约。供应商在退款时承受了30%的追加罚款，因为液化天然气价格已升至为支付更高费用的现货客户提供服务更有利可图的水平。其他对液化天然气有兴趣的亚洲发展中国家包括泰国和印度，但最大的进口国是两个更成熟的经济体:日本和韩国。

国际天然气联盟(International Gas Union)预测，今年LNG终端的新增产能仅为125亿立方米。希腊总理首席能源顾问Nikos Tsafos表示，更多的计划正在进行中，但可能不会有太大帮助。

根据他的分析，从现在到2026年，LNG终端产能将增加1668亿立方米，但其中291亿立方米将来自俄罗斯，另外286亿立方米来自尼日利亚和莫桑比克的“未知”项目。这就剩下1090亿立方米“我们可以指望的新供应”。

“中国LNG年增长量为140亿立方米。在五年内，这将吸收LNG的大部分增长(5 × 14 = 700亿厘米)。你还剩下390亿厘米。因此，当(欧盟)说，‘到2030年，我们想要500亿立方米的液化天然气’，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Tsafos观察到。“PS:(这)不包括占欧洲液化天然气市场四分之一的英国和土耳其。”

对于Tsafos来说，这增加了更大的通货膨胀和关闭的威胁，导致更广泛的不稳定。

“实际上，欧洲想要购买所有中国没有购买的液化天然气。其他人都是零。而且没有缓冲(干旱、事故等)。这是一种不稳定的局面，将把价格推得非常高，并造成巨大的成本，尤其是对新兴经济体而言。”

为此，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建立了一个全成员国采购平台，以最大化其谈判能力——但代价是谁呢?

今天宣布的液化天然气终端项目将需要一段时间来提高产能。美国最近的一些计划，如路易斯安那州的卡尔卡修通道(Calcasieu Pass)航站楼，早于预期投入运营。试运行通常需要四年时间。

如果新兴经济体无法以可行的价格获得液化天然气，那怎么办?他们还会继续烧煤吗?他们会转向俄罗斯，从而减少西方回应的惩罚性影响吗?最糟糕的是，阿洛克·夏尔马所描述的悲剧会不会开始以更大的规模发生?

Samuel Leupold是海上专业公司Ørsted Wind Power的前首席执行官，现任麦格理绿色投资集团风能部门主席。在今年4月的wineurope会议上，他调查了行业面临的供应链影响，得出了一个悲观的结论。

他说:“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来看，在过渡材料方面，世界将越来越被区分为富人和穷人。”

欧盟已经对俄罗斯的钢铁产品实施制裁，但俄罗斯提供可再生能源所需的其他关键原材料。

就铝而言，中国占全球出口的11%;在铜方面，中国占全球产量的4%，在钯和铂方面，中国占全球产量的10%左右。在入侵美国之前，中国计划将其稀土出口份额从2%提高到10%，以满足可再生能源和其他技术市场日益增长的需求。

这些数字让推广者感到担忧，供应紧张和价格上涨也是如此。一个问题是，波动的数据增加了即将到来的全国可再生能源项目拍卖的不确定性。

欧盟和英国希望提高拍卖频率，以满足更高的目标和更短的时间表，从英国的两年一次改为一年一次。

拍卖越来越多地基于差价合约。这些协议确定了供应品的“执行”价格。如果成本在期限内低于执行价格，政府将向供应商支付差额，反之亦然，如果超过执行价格。这种模式被视为管理成本，让发起人更容易吸引投资者。

面对材料方面的挑战，能源公司表示，由于建筑成本和交货价格的波动，它们很难计算罢工报价。他们提议将罢工与通货膨胀挂钩。然而，政客们反对这一想法，因为这可能导致消费者的账单进一步大幅增加。欧盟最近提出了以贷款为主的3000亿欧元一揽子计划，以重振市场。这是否会减轻竞标者的担忧还有待观察。

有一种观点认为，欧盟委员会应该预见到这一点。两年前，该公司发表了关于风能和太阳能原材料供应的研究报告。报告指出，在上述高需求情况下，风力涡轮机对钢铁等结构材料的需求可能会增加11至12倍，太阳能装置的需求可能会增加21倍。

报告还指出，仅欧盟的要求就可能消耗掉钕、镨、镝和铽等稀土的全球产能。该报告呼吁进行“更多的研究”，但警告已经出现。

可再生能源和核能交付放缓的可能后果与液化天然气类似。俄罗斯以外的全球天然气供应和非碳氢化合物替代品的短缺，可能会延长欧洲对俄罗斯的依赖。或者，通胀可能会使发展中国家的天然气和可再生能源价格过高，导致它们再次转向煤炭，或者遭受破坏稳定的社会和经济后果。在锡拉和卡律布狄斯之间。

即使是在1.5°C上领先的欧洲，也可能会看到目标下滑。

俄罗斯短期内恢复出口规模是不可想象的。即使普京政权倒台，欧洲也不会让自己再次暴露在危险之中。然而，“脱钩”的进展才刚刚开始。

能源与清洁空气研究中心(CREA)估计，自2月24日俄罗斯入侵以来，截至5月中旬，欧盟已购买了510亿欧元的俄罗斯能源。欧盟委员会主席乌苏拉•冯德莱恩(Ursula von der Leyen)表示，截至今年4月，天然气进口量已从40%降至26%，但每日支出仍高达5000万欧元。“所以，它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但我们必须加速，”她承认。

国际金融研究所(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Finance)首席经济学家罗宾•布鲁克斯(Robin Brooks)表示，随着暴行继续，莫斯科的外汇储备(受出口提振)在4月份达到3600亿欧元。从2007年到2021年，这一数字平均为64亿欧元。俄罗斯正在损失现金。据估计，此次入侵的成本在每天9亿至200亿美元之间。这些数字很难看。

这可能会让英国和欧盟在不考虑更广泛地缘政治后果的情况下迅速应对挑战的决定变得更容易理解。尽管欧洲明白乌克兰和净零是如何交织在一起的，但它似乎忽略了大环境。

对尼科斯•塔弗斯(Nikos Tsafos)来说，在液化天然气方面迈出的一步是，欧盟与亚洲各国(尤其是新兴经济体)就采购替代天然气展开对话，同时减少对其他进口国的影响。到目前为止，RePowerEU内部的采购平台只正式计划与供应商进行讨论。各国还可以根据提出的替代方案审查其液化天然气需求。

四家咨询公司(Bellona Europa、E3G、Ember和RAP)对RePowerEU的分析建议，将液化天然气的上限限制在510亿立方米(而非600亿立方米)，并在太阳能和风能上额外安装158吉瓦(而非80吉瓦)来补偿。

国际能源署的10点建议将天然气上限限制在300亿立方米。然而，这需要重启离线核电站，并推迟原定今明两年关闭的5座核电站。包括绿党在内的德国联合政府将拒绝接受这一提议。

英国选择了自己的道路。退欧派表示，这使得英国在能源结构上更加灵活。更持怀疑态度的人表示，它有风险。英国不在欧盟的液化天然气采购计划之内。英国能源研究委员会(UK Energy Research Council)表示，这可能会导致它在招标中在数量和价格上的竞争力下降。

届时，中国可能会发现，与欧盟和美国相比，在乌克兰事件后，自己影响全球能源反思的空间更小。英国无法逃避能源价格通胀，即使它与俄罗斯供应的联系不大。

确保围绕原材料的供应链安全也需要加强全球合作与协调。这是欧盟和英国战略的共同缺陷。

在净零世界中孤立是不可持续的。沙玛的演讲基调故意将气候变化视为一个全球性问题，以反映这一点。

他说:“当各国6个月后在埃及举行(COP27)会议时，他们必须向全球观众表明，我们激发的对国际体系的信心并没有错，尽管世界已经改变，但我们的决心没有改变，在这个‘亲爱的绿色之地’达成的历史性协议正在带领世界走向一个更清洁、更安全、更繁荣的未来。”